第十八章 Wonderful Days
织田作抱着装得满满的纸袋，估量着自己还能拿下多少，决定再去最近的点心店买一点和果子。
用这些东西讨好那些小家伙可不容易。
嗯……
咲乐的玩偶、优的绘本、真嗣的拼图、克巳的画具以及给幸介的玩具枪。
每个人都特意买好了礼物，再加上满满当当的点心。
这样子，应该会满意吧？
脑海中浮现几个孩子的笑颜，还有他们围着自己嬉笑打闹的样子。
他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走过了两个十字路口，再过一家烟酒店，差不多就到了西餐厅了。
西餐厅去年附近整修，新建起街头网球场，能够供附近的小孩子玩乐，隔着老远就能听见孩童的欢声笑语。幸介他们离得近，也时不时跑到边上旁观，给一些认识的玩伴加油。
“加油啊，鸿田！”
“鸿田加油！”
“不要着急！”
“你可以的鸿田！”
“这一局由……获胜，比数5-0。”
“啊啊啊啊啊啊，加油啊，鸿田！”
“那个家伙哪来的啊，这么厉害？”
“要输了要输了！”
“那个球，那个球，哎哟，接住啊鸿田！”
“保住发球局啊！千万要！”
“比赛结束，由……获胜，比数6-0。”
织田作很容易就看见那边因为比赛格外热闹的场景。
显而易见，球场右边的男孩子们输了，看那一排的小白菜蔫了的表情就知道，还是完败。
处于球场中间的，估计就是胜利者了。
赢了的少年背对着他，年纪与对面的男孩相仿，大概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
蓝白相间运动外套配纯白半袖T恤衫，运动短裤下是如小松般笔直的双腿，网球帽盖住干净利落的短发，身形修长。
这个背影，有点眼熟啊……
织田作面无表情地想着。
哦，他想起来了。
这已经是第五次看见那个男孩了。
最近遇见他的频率有点高。
或者说，最近他出现在这片居民区的次数有点多。
是新来的住客吗？
少年没有在意对面互相安慰过后气势大胜说着“下一次一定打败你”的另一群少年，走到长椅旁捡起网球包，单肩背着，另一只手插兜。
“那我等着啊，要加油啊。”
看来是喜欢打网球，所以才频繁出现吗。
织田作没有再想，正打算离开，大跨步向前，就听见孩子们在不远处处欢呼的声音。
“太棒了！”×5
他回头，发现自家孩子正乖巧地趴在网球场边，眼巴巴地看着刚刚那个少年，眼神中满是喜悦。
“看，悠也哥哥赢了，你们赌输了！”
幸介站在剩下的孩子面前，插着腰，有荣与焉地抬起头，伸出右手招了招：“说好的赌注呢？”
“给！”
输了的少年愤愤地交给他一袋零食，临走前还不忘放狠话，反差萌满满：“喂，我说，这次只是你凭着运气才赢了我们的，给我们记住了！”
“好的。”少年笑眯眯地回话。
“欢迎下次再来。”
//
“悠也哥哥好酷！”
见到他们走了，咲乐凑到前面，比划了一下那位叫悠也的少年的握拍姿势，然后挥出一击：“超级帅！”
“很、很厉害……”
连生性腼腆的优也开口称赞，一边的克巳真嗣更是手脚并用反复比划形容刚刚的战况：“对对对，就像这样，拍子一挥，然后……biu～球就过去了，又快又准，那个人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啊。”
“比赛结束，田川悠也获胜，比数6-0。”
幸介捏着喉咙模仿刚刚在充当裁判的少女的话，嘴角上扬。
“嗯。”
悠也没有多说，从网球包中摸出几罐汽水，一人一罐，分给了孩子们，自己拿着瓶矿泉水，小口小口地喝着。
“这个星期到今天赢了六场，总共有两包薯片，三罐饮料，一盒跳棋，两支画笔……”
克巳扳着手指头数着，最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大丰收呢。”
“所以说吧，悠也哥哥很厉害——”
“嗯嗯。”
这时候织田作走了过去，正对着织田作的孩子们自然发现了他。
“织田作，这里！”
真嗣招招手示意方向，其余的孩子看着他笑了。
“怎么在这？”
织田作揉了揉孩子们的头，几个孩子在幸介的带头下，飞快地躲过了他的摸头杀，抢过了手中的纸袋，开始看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确定了是玩具和零食后，孩子们才欢欢喜喜地放过了他，原谅了他“前几个星期都没有来看他们”的“罪行”。
“你们啊……”
织田作挠挠头，感觉到身后有人，发现刚刚的少年没走，站在他旁边看着孩子们。
幸介一看，立刻向织田作解释了。
“这位是悠也哥哥，住在江津町，最近在这附近打球。”
“是个超级好的人——”
克巳含着汽水口齿不清地说道。
“之前我们………”幸介挠挠头，很是不好意思，又继续说下去，“我们走丢的时候，就是悠也哥哥带着我们回来的……”
这么一说，织田作倒是想起来了，因为身份和黑手党工作性质的原因，他几乎是一个月或者几个星期才能回来看孩子们一次，就把孩子们托付给西餐厅的老板照看，每个月交一些生活费。
有那么一回儿，几个孩子因为太过想他和正好又吵了架闹矛盾想要出去看看等一系列原因，就央求店长把他们带出去，得到否定的回复后就趁着店长忙的正乱的时候偷偷摸摸溜了出去。
谁知道，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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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孩子在陌生的街道上不知所措，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茫然和害怕，不知道家在哪，也不知道来的路是那个方向。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甚至还有看起来不怀好意的人询问要不要跟他们走。
“要不要跟着哥哥姐姐们走啊，有好吃的有玩具，可以带你们找到爸爸的。”
“对啊对啊，哥哥姐姐们就是爸爸喊来接你们的呢，为什么不相信我们呢？”
几个染发纹身的混混缠上了他们，把他们围成一圈，其中的一个男人还恶心地对着咲乐笑。
“啊，津子、真树，你们在这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看，爸爸妈妈在找你们呢。”
少年的声音闯入，打破了这一片压迫。
这就是几个孩子第一次看见田川悠也时的印象——网球帽，运动套装，背着个网球包，额头上有层薄薄的汗，但是笑得开朗活泼。
他指了指对面马路上的一对夫妇，“可让我一顿好找，说，你们几个小淘气又干了什么？”
他像是才发现前面几个混混一样，礼貌而又疏离：“日安，我是田川悠也，这几位是我的弟弟妹妹，请问你们是……？”
“我们……”混混顾忌地看了对面一眼，对面的夫妇向这边看了过来，甚至招了招手。
“啊，没什么，我们看到他们似乎走丢了，想问问要不要送到警署找人。”
“太感谢了。”
悠也鞠了一躬，语气很是诚恳。
“啊，我这几个调皮的小鬼肯定给各位添了不少麻烦，快，真树、津子、雄二、和延、盛明，还不快给哥哥姐姐道谢。”
他摸了摸幸介的头，对方全身紧绷，表情很是不自然，却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护住了身后的孩子们。
咲乐眨了眨眼睛，优捂住嘴，克巳和真嗣不敢说话，握紧了拳头。
“谢……”
“不，不用了，既然找到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混混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对面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夫妇，见没有希望，立刻从一旁的小巷离开了。
“既然如此，那好吧，各位再见。”
直到看见几人的身影消失在小巷，他才回头，蹲下来，与他们对视，眼睛里含着温和的笑意。
“好啦，坏人走啦。”
“呐，小鬼头们，我是悠也，田川悠也。你们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的吧，知道家在哪吗，我们去找警官——带你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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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也是兵荒马乱。
店长忙完了以后发现孩子不见了，急得团团转，立马给织田作打了电话。
几个孩子，最大的也不过九岁，还带着个女孩，身上没有钱也没有手机，这该怎么找。
织田作立马请了假，沿着西餐厅向外开始找人。
正当他想着不顾自己是个黑手党，去找警察发寻人启事的时候，店长一通电话给了他好消息。
“喂，小织吗？”
“是我，店长，孩子们有什么消息吗？”
织田作喘着气开口。
“孩子们找到了，被一个少年给带回来了。”
“是吗，我立马就回来。”
等到他回去的时候，少年早已离开，说是不用谢。
“照看好孩子，他们有点闹情绪，没什么事多回来看看，至少也当一个合格的家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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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也当时是怎么发现的？”织田作侧过头，温和地看着身旁的少年。
“发现幸介他们是离家出走的，还迷路了。”
“嗯？”
“嗯……靠直觉吧？”悠也不好意思地捏住衣角，“几个小孩子，被一群看起来不是很善良的大人围住，怎么看都觉得奇怪吧？”
“居然是这样的？”
“……还有啊，我对那一带是比较熟的，那边的小孩子，几乎都认识……看见了生面孔就……”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眨了眨眼睛。
“看来悠也无论在哪都是个孩子王呢。”
“让您见笑了。”
“咦，所以说，当时的那对夫妇？”
“不是我家人……”悠也摆摆手，“我当时是去参加活动，所以是自己独自出门的，并没有和家人一起，那对夫妇只是路人啦。不过……”
“不过他们正好在等对面要买东西的孩子，做出了像是在附和我们的动作了啦！”克巳咬着块和果子说道。
“那……那也很聪明呢。”
“然后呢？”
“然后这群孩子怎么也不肯相信我是好人……”
“居然如此呢。”
“你当时那个样子怎么叫人相信啊！”
“为、为什么啊？”
这回儿倒是轮到悠也愣住了。
“刚刚才遇见讨厌的坏人，然后有一个不知道是谁的陌生人来说要送你回家，还看出来你是走丢了，家人不在身边，这叫人怎么相信啊？！”
“谁知道你会不会是想等着那几个坏人走了之后自己一个人把我们带走？”
幸介心直口快，直接把事情吐露了个干净。
“居、居然是这样吗？”
看着受打击的悠也，幸介心软了，干巴巴地说道：“没、没有怪你的意思啦，你这人真是的。”
“所以说幸介能算的上大哥哥了啊，懂得不要跟陌生人走，还知道保护弟弟妹妹。”
悠也立即从刚刚委屈巴巴低眉敛容的样子转换成平常的欢脱开朗，双手随意摆动。
织田作趁机揉了揉脸红的幸介的头，一抬眼，就已经到了西餐厅对面的街道。
“进去坐坐吧？”
他指了指西餐厅的方向，少年点头：“那，谢谢招待了。”
几个孩子在前，每人抱着一把“战利品”，蹦蹦跳跳地走着。织田作双手插兜，步伐稳健，悠也慢慢地跟上，单肩背着网球包，一只手搭在背带上。
“刚刚的……赌约……是什么？”
织田作想起了刚刚孩子们一副眉眼带笑地数着胜绩和“战利品”的样子，有些好奇。
“呐，让您见笑了。”
“怎么说好呢？”少年压低了网球帽，语气带着不自然，“我比较喜欢打网球，之前跟一个男孩比赛，谁赢了谁就先用场地。附近的人不服输，嗯……也可能是想要和我打球吧，就一个接一个地找我。”
“我随口开了一句玩笑说‘打赌居然连赌注都没有’，他们当真了，就每次来的时候都带着一点零食或者小玩具什么的当做赌金……”
“可是……”他扶额，有些无奈，“我也不能老是欺负他们，毕竟总是输的话也能在这输掉不少东西。所以约定好了每个星期只来十场比赛，不许多放东西，只要零食之类的东西。”
“只能说是小孩子的玩闹吧，希望您不要笑话。”
“然后我们就在每次比赛前赌谁赢，现在有好多人支持悠也哥哥呢~”
咲乐细声细语地说道，小手拽了拽悠也的衣角，“呐，哥哥，这是今天的。”
“乖，哥哥不爱吃零食，咲乐留着给自己、幸介他们还有织田君吃好不好？”
他蹲下，视线与咲乐平齐，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这……这样吗？”
“对的呢。”
悠也摸了摸咲乐的头发，动作很轻。
“如果咲乐和哥哥们吃了零食能够高兴的话，我也会很开心的呀，这样会比让哥哥吃更高兴。”
“能把一分快乐分出去，就是双倍的快乐了啊，既然如此，咲乐愿意接受我的快乐吗？”
“好啊。”
咲乐脸红红的，抱着满怀的零食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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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赢了吗？”
店长正擦着桌子，下意识地开口。
发现除了悠也和几个孩子外还有织田作，店长把手往围裙上抹了两下，看向他们：“小织回来了？还是辣咖喱吗？”
“嗯，老样子。”
“好，我这就去做。”
“麻烦了。”
“那田川呢？要吃什么，有什么偏好？”
“唔……我想和织田君一样，拜托了。”
悠也沉吟一会，有些拿不准。
“是吗，居然有人要和小织一样的咖喱呢。”
“啊，好的。”
织田作面无表情，心里还是很期待田川吃下咖喱后的样子。
//
“还要吃下去吗？”
面对着织田作的关心和孩子们的劝阻，少年摇摇头，继续伸出勺子。
双眼已经被逼出眼泪，鼻尖通红，脸颊滚烫。
“我想，我可以的……”
他边吃边抹了把眼泪，声音闷闷的。
“真的不要紧吗？”
织田作推过去一杯水，抚了抚少年的脊背。
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执意要吃这份咖喱，即使反复强调了这是变态辣，他也只是笑笑，一口一口地递进嘴中。
除了刚开始的一口下意识冒出一句“卧槽好辣”以外，他就很少说话，辣味刺激泪腺，他的脸上满是泪痕，表情却是坚定。
更像是什么执念，是因为不得不或者说必须要“回忆”的事物吗？
“悠也是个大笨蛋！”
幸介心直口快，率领剩下的孩子进行了对悠也的“讨伐”——
“明明吃不了辣还要吃啊，果然是个笨蛋！”
“都把自己弄哭了，算什么男子汉！”
“就、就是！”
“悠也哥哥，太不让人省心了啊。”
“嘛，怎么都开始教训我来了……”
“果然是笨蛋吧？居然连自己不能吃辣都不知道，还被辣哭了——羞！”
幸介刮了刮自己的脸，尾调上扬。
“太、太让人……担心了……”优小小地补充了一句，换来了克巳真嗣咲乐的一致点头。
当然最后一刀还是织田作补上的——“果然是不能吃辣吗？明明已经偷偷换成了清淡口味的了啊。”
悠也袖子擦了擦眼泪，皱眉，故作生气地嘀咕：“果然是翻脸不认人啊……刚刚还口口声声说我是最厉害的，现在就要装作小大人来批评了……做一个邻家好哥哥真的好难啊………”
“我的心真的好痛啊～”
悠也趴在餐桌上，半开玩笑地拉长语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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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希望我能写出那种温馨相处的感觉……然而写不出来orz
我很喜欢织田作，因为他的温柔，他是值得被全世界温柔以待的人，却事与愿违。
如果可以，我希望他能在我所幻想的世界好好的，希望他能如愿以偿，他能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希望他能带着孩子继续活着寻求救赎的生活。
我曾在一本HP教授同人听过这么一句话，很高兴有那么多个平行世界他能被爱着，也难过总有一个世界他背负了那么多。
大概我对织田作的感情也差不多如此吧。
我只能把我想补偿他的补偿给他。
我希望他能在着急打开那扇门之后看到的是故意搞怪的孩子，扑上前去说着欢迎回来，而不是孩子被掳走后的一片狼藉。
我希望安吾说希望我们身份更加自由的那一天能否相会时，回答的是我也这么盼望着，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希望不会有说因为我们当中有一个人死去了的那一天。
紫罗兰的少佐都可以诈尸为什么织田作不可以！
我经常这么想，然后又想着，孩子们和店长不在了他还会想回来吗，就算他们还在，碎了的东西再怎么复原，终归是会有破碎的痕迹的。
不管怎么说，在我这本同人里，织田作绝对好好的，赌上织吹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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